「齊講馬祖話120句」中聲韻調之鉤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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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講馬祖話120句」中聲韻調之鉤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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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3 17:52
媒體所公佈馬祖母語音題例一
壹、前言
「齊講馬祖話120句」國小母語教本倉促間出版，隨即引來許多爭議；倘若事前能以科學、學術規準看待、審度之，既難有光怪陸離之「非驢非馬」《注音符號》語音叢生，至本書瀕臨「收放難決，壯士未捷身先死」之困境，種因於輕忽之心其來有自矣。
每個家庭皆重視子女之學校教學下，猶關注學子教課書本所傳遞的正確知識，不容有一絲絲的差池；地方教育主管機關職司教材教本審定、監督者，宜持履薄冰之嚴謹，唯恐疏於怠忽，一旦孳生錯處，非但招來輿論撻伐，更難逃脫民意代表之圍剿，當下難免遭致天翻地覆之檢視，主事者豈能不慎乎？
我們回過頭來再看這個主題，依本書初於媒體公佈唯一之語音題例句中，既一窺全書母語語音調所呈現之闕失，恐難盡傳道、授業、解惑之功；古云：為其不可復者也，則事寡敗矣；做事能留有餘地，則甚少失敗。韓非子亦云：刻削之道，鼻莫如大，目莫如小。鼻大可小，小不可大也；目小可大，大不可小也。編纂教本亦然，........。
至原題例句標注母語音“我(+丌ㄨㄧ)對(ㄉ廿ㄩˋ) 手(+ㄖㄧㄨ)厝(ㄘㄨㄛˋ) 裡(+ㄌㄧㄝ)做(ㄗㄛˇ) 事(ㄌㄟˋ) 計(ㄧㄝˇ) ”
一句，其所採用拼音系統，既未經「認證」，又無其他文獻論述作基準；就以剛就讀完國小一年級前十週「注音符號」之學子，凡遇不識之字，皆用「注音符號」拼注讀寫下，擺於眼前這套「台語羅馬拼音」系統之實際，已經形成至礙難行；況且主張斟酌「字字音音」母語教材教本之千秋大業所繫乎。
貳、注音符號制定之理論與歷史觀
一、本書廖氏採以台語之「台語羅馬拼音式」標注我母語音者，吾忽想起一個
名詞，即所謂「騾子拼音方法」，意指「非驢非馬」之拼音方式。馬和驢
交配生出騾子，這類高大威猛品種，雖有雌雄之分，但卻存在致命之缺陷
──不能繁衍新生命，騾子新生命個體，永遠需依賴馬和驢者；則亦如「
台語羅馬拼音式」拼注我母語音般，它永遠需依賴「羅馬拼音」與「注
音符號」之「相輔相成」。既仿造「注音符號」方式，乃表徵而已，「似像
非像，則四不像」，空乏拼注母語音之精準，支吾扞格，有所不通，假借
附會，勢不免隔靴搔癢焉。尤缺學術及官方認證之洗鍊，難登學術殿堂，
實無法表達「注音符號」之精髓於萬一。
二、我國漢語與文字，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文明之載體，它所正言者，”詩、書
、禮也。”“雅言”是春秋時代之共同語，跟方言相對。孔子是魯國人，
日常生活中講當地方言，他來自四面八方之三千弟子，頌詩、讀書、講
學、執禮，自然要用全國通用“雅言”。從春秋時代之“雅言”，漢代
之“通話”，明代之“官話”，辛亥革命後之“國語”，都是不同時代之
通用語言；而漢語與文字之特徵為“表意系統”，儘管漢語方言分歧複雜
，用漢字寫下之書面語言，南北各地之人都能看得懂。兩千年來之歷史證
明，漢字是可以跨方言、跨語言使用之。
三、清末民初，有識之士咸認，中國國勢積弱不振，究其漢字雖可跨方言、跨
語言便利使用，致疏忽各地方言音不能統一之故。由於幾千年來，漢語
與文字之特徵為“表意系統”，欠缺一套具完備科學有如拉丁語音之“標
音符號”，亦即有一套統一之“注音字母”，用以拼注各地方言音，
期以ㄧ統天下語音。民國二年，終設立「讀音統一會」，成員由各省漢
語方言語言學家達八十人所組成，咨爾多士，即照議事規則，用記名投票
選舉吳敬恆先生為首任議長主其事，他們的成績是：
1.作為拼注各地方言音之用及選定“其中一地方音”為法定國音。
2.制成了三十九個注音字母。
(1)將所有的國音均分析為至單純的音素。
(2)核定所有音素的總數。
(3)採定字母，每一音素均以一字母表之。
(4)於漢字右旁拼注國音，左旁拼注方言音。
四、據統計三十九個注音字母中，有三十六字母及四等呼，即加入有以江南
十三方音字母；及吳敬恆以議長之尊另加“丌、万”二音字母在內，致
南方音與北方音之注音字母，實際上已能平衡兼顧到。今查拼注國音之
注音字母僅27個注音字母。拼注各地方言音之「注音符號」任務，
至此得以完成，
五、全國各地的方言都是同源的語言分支，雖然有時候分歧很厲害，惟實際
就是一種語言下裡的不同方言。自有了三十九個注音字母，猶如製成了
「三十九張魚網」，諸如帶魚、蝦米、丁香魚、 .............等計39種魚捕撈
母網，凡我國各地漁村皆採用此母魚網，用以捕撈各種魚類，致統一了
天下各漁村捕撈漁事之便利；創制三十九個注音字母後稱“注音符號”，
作為拼注各地方言音之用，亦復如此。
六、民國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教育部正式公佈注音字母，部令第七五號：「查
統一國語問題，前清學部中央會議業經議決。民國以來，本部鑒於統一國
語必先從統一讀音入手，爰於元年特開讀音統一會討論此事。經該會會員
議定注音字母三十有九，以代反切之用；並由會員多數決定常用諸字之讀
音，呈請本部設法推行在案……」。則“注音符號”係經由“國家認證”、
“教育部令昭告實施”宜毋庸置疑。隨後教育部於民國九年，將“注音符
號”增補ㄧ韻母“ㄜ”音字母，成了四十個注音字母。於是乎，中華民族
五千年來，具固有文化的漢語與文字的“表意系統”外，尚建構起以科學
、有系統、完整性的“注音符號”為“表音系統”學說。堪謂我國漢語與
文字語音學史上劃時代創舉，並經中華民國教育百年教學實務洗鍊，成功
塑造出具中華文化道統的國語音公民。
七、事實證明自兩岸分治以來，大陸改採推行自創的“漢語拼音”法，有意與
中華民國互別苗頭，結果因其字母符號與羅馬拼音法完全形似，往往許多
字母音不易分辨，造成學習者對固有漢語與文字的誤解。如；Jiang Zemin(江
澤民)或Chiang Tse-Min(槍則民)者，又Li Deng Huei(李登輝) 或Li Teng-Hui
(李疼輝)者。理論上，他們的“漢語拼音”法皆無誤。惟比不上“注音符
號”那麼有準確性。如；江(ㄐㄧㄤ)澤(ㄗㄜˊ) 民(ㄇㄧㄣˊ)
、李(ㄌㄧˇ) 登(ㄉㄥ) 輝(ㄏㄨㄟ)的注音，我們每一位讀完國小一年級前
十週「注音符號」的學子，都看得懂。有人說，聽同樣兩個中國人開口說話，
就能判別誰是中華民國公民，誰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因為中華民國公民，
經“注音符號”教育薰陶下，才能顯現出具中華文化道統的國語音公民來。
兩岸各以“漢語拼音”與“注音符號”的語音拼音系統分領教育下，優勝高
低立判。有人說“注音符號”─缺點多，只為北京話服務”的偏見，不攻自破。
八、今日中華民國境內有些人，總瀰漫著只要冠上“台灣”、“台味”、“台
羅”字樣的文章或教材者，皆無俚頭的認定它為“好樣”，不問是非價值
、不理歷史事實的認知，顯然已成為當今之顯學。如仁愛國小校長〤〤〤
等就稱許「這套教材問世.......內容實用」的評價，可是校長是否知道，
學校擔任母語教師倘照「這套教材..」如何教學？學生如何據以學習、拼
讀母語音？校長身為教師中的教師，學術價值判斷更要高人一等，不該有
是非不明的亂象。前行政院長郝柏村先生已感當今課本教材事態發展嚴峻，
恐無以教育立國、動搖國本為由，特以“正視中學史地課本”一文刊載平
面媒體予以揭發，猶如暮鼓晨鐘、撥亂反正、萬馬奔騰般力道驚醒著世人
，正視當下被扭曲的教育，及早袪除被 “意識型態” 蒙騙的烏托邦教育惡
魔。這篇閎文不也是用來撥亂反正「這套齊講馬祖話120句母語教材」的亂
象，最佳的反腐劑嗎？
參、台羅拼音法拼注「齊講馬祖話120句」之反噬
一、“我(+丌ㄨㄧ)對(ㄉ廿ㄩˋ) 手(+ㄖㄧㄨ)厝(ㄘㄨㄛˋ) 裡(+ㄌㄧㄝ)
做(ㄗㄛˇ) 事(ㄌㄟˋ) 計(ㄧㄝˇ) ”這一句有八個字，
用台羅拼音法拼注，就錯了五個音。正如寫文章，文思、題材、鋪陳
、章法、情境張力等，皆為完備上乘，只因欠缺修辭、錯別字太多，壞
了整篇文章的評價；其實「齊講馬祖話120句」由陳高志博士與王美玲
老師兩位當綱「聲音錄製」工作，無論學術素養、專業高度、本土母音
精準度等，皆為一時之選，沁人心脾；本書最大敗筆，在於紙本教材由
廖偉成先生之用台羅拼音法拼注母語音，反戕害了陳高志博士與王美玲
老師兩位“原汁原味”母語音的信度。
二、為何這一句八個字，用台羅拼音法拼注，就錯了五個音呢？茲分析如下：
1. 我(+丌ㄨㄧ)：
其中最大問題，在於用了注音符號裡的“合口呼”「ㄨ」與“齊
齒呼”「一」兩「介音」的結合韻；殊不知，注音符號裡兩「介
音」不能成為結合韻的潛規則，因“合口呼”「ㄨ」與“齊齒呼
”「一」，各為元音，拼注音時，會呈現「兩音節」語音來，違
反漢語一字ㄧ音節學理；至第一聲「陰平」符號呈「+」型態，
似與“注音符號”聲調記號分庭抗禮、別苗頭，有必要嗎？因此
「我」母音用“注音符號”拼注成「我(丌ㄨㄟ)」，才是最好的選擇。
2. 對(ㄉ廿ㄩˋ)：
「廿」到底是甚麼“〤口呼”符號？這分明是自創的字母，有
認證過嗎？這字母只有廖先生看得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因此
「對」母音用“注音符號”拼注成「對(ㄉㄟˋ)」，就好了。
3. 手(+ㄖㄧㄨ)：
其實「手」的母語音，在國音學裡應稱為“團音”，廖先生可
能不曉得“尖團音”原理，所以才會拼注成這種形貌，筆者教
書達四十多年，真看不懂所注何母語音。可難為其他負責教母
語國小教師，當拿起這本教課書，如何據以教導學生拼注呢？
因此「手」的母音用“注音符號”，可拼注成「手(ㄑㄧㄡ)」，
就好了。如果「對手」一詞，則「手」流變成「手(ㄧㄡ)」音了。
4. 裡(+ㄌㄧㄝ)：
注音符號中有24個聲母，其中“ 万、丌、广 ”三聲母，國語
音是不用的。只因這三聲母，只適合南方方言音。這個“ 裡 ”
母語音就該用「广 」聲母，因此「裡」的母音用“注音符號”，
拼注成「裡(广ㄧㄝ)」，就好了。
5. 做(ㄗㄛˇ)：
本字在注音符號拼注實務上，不該犯錯的母語音，可是他就錯
得非常離譜。也就是“ ㄛ ”，“ ㄜ ”不分。因此「做」的
母音用“注音符號”，應可拼注成「做(ㄗㄜˇ)」，就好了。
6.筆者還認為建議主編，將這一句母語，稍微調整一下，即增加它
一個字，那就更完美了。其如下：
“ 我(丌ㄨㄟ) 乞(ㄎㄟˊ) 厝(ㄘㄨㄛˇ) 裡(广ㄧㄝ)
對(ㄉㄟˋ) 手(ㄧㄡ) 做(ㄗㄜˇ) 事(ㄌㄟˋ)
計(ㄧㄝˇ) ”。
肆、結語
從福建省方言區塊來分，馬祖母語則歸屬閩東方言。古早來到馬祖的人們，
鮮少能夠識點漢字，可是卻能說出一口純正、流利的馬祖話。惟以目前國家語
言政策氛圍，馬祖方言相對於我國內主要的幾種語言中，應居於最弱勢的語言
，並且恐有瀕危絕響的語言危機。其原因主要有二；一方面中央政府輕佻、忽
視馬祖話同屬國家語言之列，却無國家語言應有的不平等位階對待。另一方面
國內研究馬祖話母語語言、語音學等學者、專家鳳毛麟角、微不足道所致。諸
如教育部「母語數位學習網」，先是將馬祖話歸併在「台語」類別內，經筆者
三番兩次去電國教署要求從「台語」類獨立出來，幾經延宕，近日翻開該站，
才將馬祖話從「台語」分離出，把它列在「其他語言別」中。雖則進了一步，
卻是不甘不脆。筆者以為網站首頁有「台語」(含金門語)、「原住民語」(含
八種原民語)、「客家語」，竟然將「馬祖語」隱沒入「其他語言別」中。可
見教育部主事者一開始皆未將馬祖母語列為國家語言類內，往後馬祖母語的前
途堪虞可想而知了！
萬般皆可失，唯獨難放下漸趨流失的母語頹勢，更憂患流逝賴以維繫馬祖
文化的根苗。職是之故，拯救、保存瀕危弱勢母語─馬祖話(福州方言)，僅只
端靠連江縣各國民小學本土母語教育推動工作，冀望為馬祖話(福州方言)教學
扎下深厚根基，以實際成效喚醒中央政府對馬祖話(福州方言)母語，應有之重
視與位階。
俗云：「打鐵還須自身硬」，負責本縣國民小學鄉土母語教學推動小組招
集人，更要體會責任重大，本身地方教育工作者，如能抱持著對鄉土母語教學
的深耕、良心投入，具不達目標決不廢弛的使命感；雖未能及時到位，誠摯精
神必感動各階層人士。惟多年前筆者私下或公開既已忠告過招集人，今後如編
輯馬祖話(福州方言)補充教材，拼注母語音不宜再用未經認證過之「台羅拼音」
，強加馬祖子弟學習；既浪費公帑、無效率，又戕傷馬祖文化的認同感。提昇
馬祖母語列為「國家語言類」位階，是致命的絆腳石。難怪教育部主事者仍未
將馬祖話(福州方言)母語，準備列為年度「國家語言類」計畫內。只因本土小
組招集人年度提交教育部計畫內，從未將馬祖母語提列到「國家語言類」位階，
有如小媳婦般僅被列入「台語類內」。馬祖母語前途堪虞可想而知了！
今見「齊講馬祖話120句」國小母語教本倉促間出版，又採取未經認證過
之「台羅拼音」拼注馬祖話(福州方言)母語，並將「國語」擅改為「華語」等
不倫不類名詞；復教材教本又未經審定即行公開問世使用。鑒於過往無人肯予
挺身加以訾議，任令非議教材教本於校園內傳播，禍害馬祖母語教學等由。爰
特為文聲討「驅除台羅拼音，還我馬祖母語原音」；建請地方教育主管機關職
司教材教本審定、監督者，正視母語教學，為立縣文化根本。儘早將此本「齊
講馬祖話120句」國小母語教本回收，加以審定之！馬祖母語前途尚有一絲絲
曙光再現機會矣！
馬祖鄉土母語教學對聯乙付：
今日幸羅馬，明日幸台羅，何日再幸『卡(ㄎㄧㄚˊ)蹓(广ㄧㄡˊ)』音？六十年母音全枯，只剩國語何有幸？
四十失土地，五十失家園，六十失福州語；五千年文化困蹙，每遇鄉親苦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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